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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福晉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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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福晉22

胤祺趁著夜色趕到乾清宮時, 康熙已經歇下了,所幸他今日忙的有些晚了,並未翻任何嬪妃的綠頭牌。

聽到外面的動靜, 康熙掀開床幔, 沖著外間問道:“梁九功, 何人在外面?”

梁九功剛同門口值班的小太監問完話,聽到康熙詢問忙回道:“回稟萬歲爺,是五阿哥求見, 他說有急事要稟報。”

康熙雙眉微皺了皺,能有什麽急事非得大半夜趕過來,就不能等到明日再說?

這個老五怎的還這般沈不住氣。

抱怨歸抱怨,但康熙還是起了身,“讓他先去外間候著。”

胤祺捧著那盆牡丹也沒敢放下, 就這麽在外間等著, 還好沒過多會, 就看到康熙只披著件衣裳就過來了。

“怎麽這麽晚過來了, 有什麽事不能……”

康熙斥責的話還沒說完,就看到胤祺手中的東西, 他先是一頓, 下一秒直接快走了幾大步來到胤祺跟前, 一臉驚喜道:“這是你們在京郊花圃找到的?”

他就說嘛,泱泱大清怎麽可能就找不到另一株類似的牡丹花。

“不過,這株和之前那株還真是像啊。“康熙不由感慨道。

瞧這枝蔓枝條,瞧這金邊的花瓣, 簡直和之間那株生病前一模一樣。

胤祺看了他皇阿瑪一眼, 心裏忍不住嘟囔了一句,那可不像嘛, 因為就是同一株啊。

“皇阿瑪,這就是之前的那株。”

康熙“啊”了一聲,有點沒反應過來,怔怔地看向胤祺:“之前那株?”

什麽意思,之前那株不是在皇額娘宮裏嗎?

胤祺點了點頭:“對,就是之前您送來皇瑪嬤宮裏那株,只是它如今被治好了。”

康熙詫異道:“當真?”

胤祺重重地點了點頭:“回稟皇阿瑪,千真萬確。”

康熙靜靜地看了胤祺一眼,然後接過他手中的那盆牡丹,端到了燭火旁細細打量了起來,之前莖基和葉子上的灰褐色斑點真的都不見了。

這還不夠,他又招呼梁九功把他的西洋近視眼鏡拿了過來,還多讓人多端來了幾盞宮燈,真的是仔仔細細又堅持了一遍,甚至連每個葉子每個花瓣都不放過。

待確認完這株牡丹的確無礙了後,康熙大喜過望:“甚好,甚好,真是天佑我大清!”

說罷,他拍了拍胤祺的肩膀道:“沒想到你皇瑪嬤宮裏竟還有這般能人,滿宮花匠都束手無策的病,竟能被他給救活了,改日朕定要見見他,重重有賞!”

胤祺張了張嘴,解釋道:“皇阿瑪,這株牡丹不是皇瑪嬤宮裏人救活的。”

康熙楞了下,“那是何人?”

胤祺也沒再兜圈子,把安清方才同他說的事情始末又轉述了一遍,當然,他還順道提了提安清喜歡在自個院子裏折騰種東西的事,也算是替她在康熙面前過了明面。

像之前那般的流言,想必日後也沒人再敢置喙了。

一聽這株牡丹是安清救活的,康熙先是一楞,不可置信問:“胤祺,真是你福晉救的?”

老五福晉真能把這滿宮花匠都束手無策的難題給解決了?

胤祺微微頷首,道:“不敢欺瞞皇阿瑪,兒子也是剛剛知曉此事,安清說她之前在科爾沁莊子上時也種過一些花花草草,每每遇上那些花草染病蟲害時,便自己摸索著法子去治理,或查閱書籍或詢問有經驗的農人花匠,有時能救活,有時也救不活,這次能救回這株牡丹也實屬幸運。”

這是方才安清解釋時給自己找的一個由頭,這會倒被胤祺直接拿來用了。

康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原來如此啊。

岱布果然會養孩子,不管兒子女兒教養的都這般好,實屬難得。

怪不得他旗下科左後旗的牧民能這般配合農耕之事,想必是做好了以身作則這一點吧,兒子女兒都能親自侍弄地裏的活計,不畏辛苦,尋常王公貴族家子女哪裏能做到這些。

“你福晉是個好的,立了這麽大的功,朕這次定重重有賞!”康熙大手一揮道。

胤祺連忙替安清謝恩,嘴上還不免對著他皇阿瑪客套恭維一番。

這話康熙自是愛聽的,接著又在這盆牡丹前來回踱步了好一會,不知在琢磨什麽。

半晌後,他才突然轉身對旁邊梁九功說道:“離夏至祭地恰好還差三日,正好來得及,吩咐下去,明日起朕要齋戒三日,夏至那日,朕要親詣方澤祭地,為我大清子民祈求能風調雨順、五谷豐登。”

梁九功忙應了下來,絲毫不敢懈怠。

之前因著遲遲沒找到第二株意味著祥瑞的牡丹,康熙因此也興致缺缺,今日一早便已經下旨,夏至祭地於方澤時,遣戶部尚書馬齊去行禮。

他本人並未有親至之意,但如今卻突然改了主意,那明日一早除了要去告知馬齊及禮部外,還需準備皇上齋戒的東西,帝王親至祭祀,這可是萬萬馬虎不得的。

胤祺默默嘆了口氣,他之所以大半夜前來,為的也就是這個。

他是皇子,自是知道所謂的祥瑞對皇家意味著什麽,也知道他皇阿瑪為何這般重視這牡丹背後的真實意圖。

若是明早再來回稟,屆時錯過了齋戒的三日之期,他皇阿瑪再想親自去祭祀怕是也不行了。

祭祀向來就是大事,更何況方澤地壇祭地是一年中的大祀,更是馬虎不得半分的。

胤祺從乾清宮出來時,馬祥正在門口候著,見狀忙迎了上去。

“爺,完事了嗎?”

胤祺輕點了點頭,“回去吧。”

馬祥忙讓人把一旁的步攆擡了過來,胤祺奔波了一天,這會早已筋疲力竭,坐上步攆後便閉目養神了起來。

此時已過巳時,各宮門早已落鎖,主仆兩人披星戴月地往阿哥所趕,這一路可算是沒少折騰。

馬祥瞧了眼步攆上閉目養神的主子,心裏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。

之前在福晉院裏稀裏糊塗被他家爺喊著說要去乾清宮時,他還納悶究竟出了何事,當親眼見到他家爺從福晉屋子裏端出那盆牡丹才明白了緣由。

這些日子他一直跟在自家爺身邊,自是知道皇上對這件事有多重視,雖然到這會馬祥仍不知福晉是哪裏弄來的這牡丹,但唯一可確定的是,福晉這把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啊。

當然,順帶著連他們家爺說不定都能在皇上那裏沾些光呢。

步攆很快擡進了阿哥所,此時安清所在的正院一片燈火通明。

她這會正披著件衣裳坐在軟榻上盯著燭火發呆,方才胤祺走時什麽都沒來得及說,只端走了那盆牡丹,搞得她好不容易醞釀出來一點睡意全都煙消雲散了,只能起來等他回來。

“主子,爺回來了。”紫蘇從外面掀開簾子進來道。

安清忙起身迎了出去,胤祺見到她的樣子,立馬猜到她定是在自己離開後便從床上起來了。

“抱歉,怪我方才走得太急,也沒和你說清楚,害你擔心了吧。”他一臉歉意地說道。

安清搖了搖頭,“無礙,先忙正事要緊。”

說罷,她也並不著急詢問何事,而是等著胤祺開口,能說的他便說,不能說的,她也不會問。

胤祺自是明白了她的用意,心裏不由閃過一絲暖意。

兩人雖成婚日子不久,但他能感受到安清對他的信任,似乎他做什麽,她都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似的,更不會橫加幹涉。

每每和她相處時也都會感覺很輕松。

胤祺握起安清的手,拉著她一起往裏間走,邊走邊把事情的始末言簡意賅說了一遍,包括那牡丹意味著祥瑞的寓意,以及他皇阿瑪對此事的重視等等。

“所以,那株牡丹要作為祭品供夏至祭地之用,不能再送回來了。”

雖然安清說救活那株牡丹有運氣的成分,但胤祺也知道她定是費了不少心思的,但正是因為知道了這株牡丹的特殊性,才不得不送出去。

祭祀可是大事,耽誤不得啊,否則怕是會給日後埋下隱患。

安清得知事情的緣由後,整個人都是懵的。

之前看胤祺那反應,她也猜到了應該也不是什麽壞事,但沒想到那株牡丹背後竟還有這樣子的淵源。

當然,她也十分讚同胤祺及時把那牡丹上交的舉動,要知道這樣的燙手山芋她可是一秒鐘都不願留在手裏的。

“你若是喜歡牡丹,這些日子我在京郊翻遍了不少花圃,雖沒那株特別,但也有不少不錯的,改日……”

安清連忙擺了擺手,打斷道:“不用麻煩了,我也沒多喜歡牡丹,那日在皇瑪嬤宮裏就是因為那花生病了多瞧了兩眼,誰知皇瑪嬤誤會了,以為我喜歡便賞給了我,說來也是誤會一場。”

胤祺見她不像作假的樣子,便輕點了點頭,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。

“皇阿瑪說此事你立了大功,讓我問問你想要什麽?”

安清“啊”了一聲,康熙這是要賞賜她的意思?

而且,還能主動提要求?

她試探性地問道:“要什麽都可以嗎?”

胤祺見她雙眼發光的樣子,不由一噎,“那個,原則上是什麽都可以的,但是……”

安清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,還有什麽不明白的。

好吧,這意思就是皇上可以問你,但你卻不能真的什麽都提。

嘖嘖~還是要註意分寸的啊。

自古以來,揣測聖意便是臣子和皇子的必修課,安清自己沒這個能力,所以還是決定聽從胤祺的意見。

*

經過三日的齋戒,終於到了夏至這日。

胤祺一大早便出了門,安清在他起身時醒了這麽一下下,但實在太困了,翻個身又睡了過去。

這次康熙親自去地壇祭地,凡是一眾年長些的阿哥都被他給帶去了,一群人浩浩蕩蕩前往了地壇。

地壇是一座莊嚴肅穆、古樸尤雅的皇家壇廟,坐落在京城北郊的安定門外東側,依”南乾北坤“之說與天壇遙相對應。

清朝的吉禮祀典分為大祀、中祀,祭祀皇地祗神則為最高等級的大祀,歷代古代君王對地壇祭祀都十分恭敬和重視。

地壇祭地,為的便是祈求農作物的豐收,企盼在帝王的統治之下風調雨順、國泰民安。

而祭地禮儀與祭天大致相似,整個祭祀過程十分隆重,不但祭品豐富,禮儀覆雜,而且場面十分宏大,只皇帝本人就需要跪拜70餘次,耗時要兩個多小時,可謂是十分辛苦。

如此大的活動量對帝王來說也是個負擔,所以,一般除了皇帝親祭外,還可以由皇帝派遣旁人恭代。

就比如今年,要不是有那株意味著祥瑞的牡丹作為祭品,康熙也是並未打算親祭的。

等康熙帶著一行人來到地壇後,便開始了這漫長而覆雜的祭祀過程。

宮裏的人雖遠在紫禁城,但不少人也在牽掛著這次的祭祀之事。

畢竟,康熙突然改變主意要親祭的事在宮裏傳遍了,還隱約有風聲傳出來,說是因為出現了一株意味著祥瑞的牡丹的緣故。

古人對祥瑞之事向來是有著自然的崇拜意識,沒多久就在宮裏傳來了。

翠柳在外面轉了一圈回來,整個人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。

旁人不知道,但她們幾個近身服侍安清的人還是知曉的,雖被交代了不能往外說,但並不妨礙她們自個得意。

“瞧你這丫頭,也不知道你得意個什麽勁啊。”春曉笑道。

翠柳雙手叉腰,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:“那祥瑞可是咱們主子救活的,我自然得意了啊。”

安清無奈的搖了搖頭,什麽祥瑞不祥瑞的,在她看來,古代的這些祥瑞,往往都是偽造或傳說出來,用來維護帝王權威的。

就像這次也不例外,她也並未太當回事。

這日子還是該吃吃,該喝喝,只是越發燥熱的天氣讓她頭疼不已。

哎,這紫禁城可比科爾沁熱多了,像個大烤爐似的,也不知什麽時候能下場雨涼快些啊。

不知安清的念叨是被哪塊的雨神聽到了,午後,她歇響剛起來,上午本來還晴朗無雲的突然陰天大作,沒多久就劈裏啪啦地下起了雨來。

一開始還是淅瀝瀝的小雨,漸漸地,雨越來越大,豆大的雨點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砸了下來。

突如其來的大雨打破了近日來高溫天氣的沈悶,眾多宮人也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,在抄手游廊前避起了雨。

安清站在正殿的游廊前,望著這暴雨中的紫禁城,紅墻瓦檐上掛起雨水珠簾,美的頗為壯觀了些。

“可真稀奇,這天怎的說變就變了,明明方才還這麽大日頭呢。”

“誰說不是呢,這場雨下的這般急,路上定是要淋了不少人……”

不遠處幾個小太監在那竊竊私語,聲音隔著一層層雨霧傳了過來。

安清笑了笑,其實也沒什麽稀奇的,夏天的雨總是來的很急,要不都說這夏日的天像小孩子的臉,說變就變啊。

“這場雨下的好啊。”她伸手接了接屋檐滴下來的雨滴,喃喃自語道。

京郊附近已經這麽長時間沒下雨了,這個時候來場暴雨,地裏的莊家算是有救了,農人今年的日子也能好過些。

恰好翠柳從屋內出來,看安清的樣子忍不住道:“主子,您怎麽瞧著這麽高興啊。”

安清收回接雨的手,故意朝著翠柳身上灑去,惹得她左躲右閃。

“我當然高興了,夏至雨點值千金嘛。”

翠柳“啊”了一聲,方才只顧著躲了有些沒太聽清楚,“什麽千金?”

安清不由一笑,倒是個財迷啊,其他的沒聽清,偏偏將千金聽了個滿耳。

“夏至雨點值千金,一句夏至節氣的農諺。”

翠柳這才恍然大悟地"哦"了一聲,“這節氣的農諺真多啊。”

前些日子芒種有,再前些小滿、立夏、谷雨清明等等都有,也不知是什麽發明的這些。

安清笑了笑,可不是多嘛。

二十四節氣,可是我國古代勞動人民在長期的生產實踐中對天象、氣象、物象,以及農事活動現象等進行分析探索和分析總結的結果,為廣大農民把握農時進行各項農事活動,有非常廣泛的指導作用。

而節氣農諺,則是各個節氣中關於農業生產的諺語,比如最常聽說的“春打六九頭,遍地走耕牛”,就是立春時節最流行的農諺,意思是春天來了,應該忙於農事和活計了。

安清突然來了興致,對著身邊的眾人道:“正好今個是夏至,咱們應個景,來,大家夥都說說自己個知道的夏至節氣農諺吧,說得好的,有彩頭。”

眾人一聽有彩頭,紛紛興奮了起來,但過了半晌後,又不禁都面面相覷了起來。

二十四節氣他們倒是不陌生,但農諺屬實有些超出他們常識範疇了。

這宮裏的普通宮女基本都是出身八旗包衣世家,家裏世代也沒什麽人從事農耕,自然是不曉得這些所謂的農諺。

至於太監嘛,他們之中大多家裏都是貧苦的農民,但因基本都是小小年紀就入了宮,對這些自也是不清楚的。

安清想清楚其中關卡後,也不再為難他們,剛想找個由頭岔過去,誰知小喜子身後的幾個太監裏,突然有個不起眼的小太監舉起了手。

“回福晉,奴才倒是知道一個。”

安清“哦”了一聲,示意他說出來。

其他人也都扭頭看了過來,一時之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小太監身上那個。

那小太監撓了撓頭,說道:“立夏到小滿,種啥也不晚。”

說罷,他又補充了一句,“這是奴才小時候經常聽爺爺說的,時間太久了,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。”

對倒是對,只是……

“你叫來福對吧,你老家是哪裏的?”安清問。

來福一聽福晉竟然記得他的名字,忙激動地猛點頭,“回福晉,奴才就是來福,奴才老家是盛京的。”

安清點了點頭,那就沒錯了,這句農諺確實是東北農民種地經驗的總結。

由於地理維度的不同,各個地區的氣溫變化也會有先後之別,就比如在南方,立夏可能代表著夏天的確立,高溫天氣的到來,但在東北,立夏可能僅僅代表著春天的開始。

所以,這句農諺也只在適用偏北的地區。

但這確實也是關於夏至的農諺,於是安清讓紫蘇拿了一個五兩的銀錠子做了彩頭給了來福。

其他人均一臉艷羨地看著來福,但卻也無計可施,誰讓他們真的一句都不知道呢。

“哎呀,我也想起來一個!”翠柳突然一驚一乍道。

就站在她旁邊的春曉被直接嚇了一跳,“你知道直說便是,做什麽一驚一乍的,嚇死個人了。”

翠柳卻沒搭理她的控訴,而是雙眼放光地看著安清:“我記得主子之前還說過另一個關於夏至的農諺,算不算?”

安清“哦”了一聲,突然來了些興趣,“你能說出來就算。”

翠柳一聽這話頓時樂了,洋洋自得道:“夏至滿塘谷滿倉,意思是如果夏至這天有充分的降雨量,那麽耕種的農作物就會有一個豐收的好兆頭。”

說罷,她一臉求表揚地看向安清:“主子,我說的對不對。”

安清笑了笑,這丫頭記性倒是好啊,她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說過的。

“不錯不錯,“她笑著拍了拍翠柳的肩膀,故意逗她道:“那就賞……讓麥冬給你煮綠豆粥喝吧。”

有的吃翠柳本來還開心著呢,但一聽讓麥冬煮,而不是春曉煮,臉立馬就垮了下來,哀嚎道:“主子,這哪裏是什麽獎勵嘛,明明是懲罰才對!”

春曉煮的綠豆粥那是美食,甜甜糯糯、香香軟軟的,米香混著綠豆的清香,裏面還會放桂花提味,簡直不要太美味。

但麥冬就不一樣了,她煮的綠豆粥那可是藥膳啊,每次都要加一些亂七八糟東西,比如蓮子、金銀花什麽的苦東西,而且麥冬的廚藝也一般,煮的粥也只能勉強能入口,總而言之,更像是在喝藥一般。

安清卻很不讚同,簡直狡辯道:“誰說這不是獎勵了,養生版的綠豆粥可是個好東西,夏至了,要註重食補,像蓮子、金銀花和綠豆這些,可都是夏季的好東西,要多吃才好。”

說罷,她還朝著一旁的麥冬挑了下眉:“我說的對吧,麥冬。”

麥冬頗為讚賞地看了安清一眼,“主子說的對,夏至養生註重養心,味苦之物亦能助心氣而制肺氣。”

“這話您倒是記住了,那麥冬還說過,夏季人的腸胃較弱,讓您少吃冷食和冰鎮食物呢,怎麽這些就沒見您聽啊。”翠柳撇了撇嘴,忍不住嘀咕道,“就昨個,您還偷偷多吃了一碗冰碗呢。”

麥冬聞言立馬扭頭看向安清,目光中滿含著譴責,似是在等著她承諾日後會少吃些。

安清輕‘咳’了一聲,假裝沒看到,心虛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,也不知道在忙叨什麽。

“那個,我這會突然有點餓了,麥冬你快些去煮粥吧,你多煮上些,到時候院子裏每人都分上一碗。”

最後,麥冬是在春曉的助攻下被推走著去煮粥的。

安清看著人走遠後,才重重地吐出了濁氣。

麥冬小古板性子她真是怕了,若換成紫蘇她們三個,安清隨便哄哄她們倒沒什麽,但麥冬不行,對她承諾就必須要做到,不然她能念叨死人的。

雖也知道她是為著自己好,但這炎炎夏日的,不讓她吃冰那和要了她的命有什麽區別啊。

旁邊的人看到安清這孩子氣的樣子都有些忍俊不禁,但好歹顧及些都盡量收斂著,只有翠柳無情地嘲笑出了聲。

“哈哈哈,主子,您這也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吧……”

竟說什麽餓了,這會才用完膳食多久啊,竟連這般拙劣的借口都用上了。

安清回頭瞪了翠柳一眼,她還好意思笑,剛剛要不是她出賣自己,麥冬哪裏會知道自己昨日多用了一碗冰碗的事,日後她怕是會盯自己盯得更緊了。

想想就好氣哦。

“臭翠柳,待會綠豆粥熬好了,你必須喝兩碗,這是命令!”

說罷,她也沒給翠柳任何申訴的機會,直接轉身就回了屋,只留個她一個冷酷無情的背影。

直到聽到身後傳來翠柳痛苦的哀嚎聲後,安清心情總算美麗了幾分。

哼!

來呀,互相傷害啊,誰怕誰!

小喜子等人在一旁看著自家福晉和身邊打小伺候的丫鬟這般親近,心裏不免也有些羨慕。

但除了羨慕之外,卻沒有任何其他不該有的嫉妒和怨懟的念頭。

上次漫兒的事情出來後,也算是給安清提了醒。

古話說,不患寡而患不均,在人員管理上也是如此,在她身邊,紫蘇她們幾個註定是旁人比不了的,若是有人再因此心生不忿就不好了。

於是,安清特地讓紫蘇把院子裏的人全召在一起,拿漫兒之事做了由頭,更是直接言明若有人想走,她也絕不攔著,還會幫其在內務府那邊圓上一二,但僅限於今日。

若是此時他們不主動言明,日後再敢因此而生事,那下場只會比漫兒更慘。

眾人連忙紛紛道不敢,漫兒可是被退回內務府受了宮規處罰後,被發配到了辛者庫做苦工去了。

辛者庫是什麽地方啊,那了可是掌管著宮裏所有臟活累活的地方,去了那裏這輩子算是完了。

當然,在這宮裏,像漫兒那般不知所謂的倒是少數,眾人心裏也明白,所有的情分都是處出來的,哪有平白無故就著想主子對自己好的啊。

相比於宮裏其他地方,在福晉待他們這些奴才已經很寬厚了,體貼他們這些當奴才的不易,除了平日裏俸祿外,各種打賞補貼不斷,就拿前些日子發的那什麽‘高溫補貼’的銀子,在這宮裏可都是聞所未聞的啊。

而且,從翠柳她們幾個的身上也恰好能看出來,福晉是個重情義之人,只要他們好好當差,忠心不二,日子久了,主仆之間的情分自然越發深厚的。

待日後五阿哥出宮分府另住了,他們自也是有機會跟著去王府當差的,在這宮裏也不失為一條很好的出路了。

想到這裏,眾人心裏也不由歡喜了起來,日子也越發有了盼頭。

相比於安清院裏的有人歡喜有人愁,此時乾清宮中,眾人卻因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,紛紛陷入到狂喜之中。

就在一刻鐘前,康熙才領著一眾阿哥和朝臣冒雨從京郊趕回來,眾人身上都或多或少被雨水沾濕了,但這會誰也沒有因淋雨而不喜,各個都面露喜色。

最高興的還屬是康熙本人了。

前有出現意味著祥瑞的國花牡丹,後有他前腳剛親詣方澤祭地便突降甘露,這兩者很難不讓人多加聯想。

要知道數月來,京城、直隸等地可是已經久旱無雨,滴雨未下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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